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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先生:

    十三日函早收到;近来因发胃病,腹痛而无力,躺了几天,以致迟复,甚歉。中国人总只喜欢一个“名”,只要有新鲜的名目,便取来玩一通,不久连这名目也糟蹋了,便放开,另外又取一个。真如黑色的染缸一样,放下去,没有不乌黑的。譬如“伟人”“教授”“学者”“名人”“作家”这些称呼,当初何尝不冠冕,现在却听去好像讽刺了,一切无不如此。

    石刻画象印起来,是要加一点说明的,先生肯给我译成英文,更好。但做起来颇不易,青年也未必肯看,聊尽自己的心而已。我有两套,凑合起来似乎还不全,倘碑帖店送有数套来,则除先生自己所要的之外,其余的请替我买下,庶几可以凑成全图。这石室,四五年前用泥塞起来了(古怪之至,不知何意),未塞之前,拓了一次,闻委员有一套,曾托人转辗去借,而亦不肯借,可笑。此复即请

    文安。

    豫 顿首 四月二十二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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